小镇青年周伟:一个被叫做“齐天大圣”的普通人

发布日期: 2022-09-08
来源网站:mp.weixin.qq.com
作者:一个叫We的工作室
主题分类:
内容类型:
关键词:快手, 舞面师, 舞面, 视频, 直播, 猴哥, 块钱
涉及行业:批发/零售, 制造业, 外卖, 服务业, 住宿/餐饮
涉及职业:蓝领受雇者
地点:

相关议题:

  • 小镇青年周伟在外漂泊的十余年里,去过五六个城市,做过七八个工种,包括切配工、舞面师、服务员、外卖骑手、地摊小贩、流水线工人等,他戏称自己是城市的边缘人,一直奔波,一直努力,也一直平凡。
  • 快手的出现成为他人生的拐点,他凭借一身技艺成了很多人的“齐天大圣”,收获了大批忠实拥趸,并因此走出一条“摆摊+教学+直播”的营生之路。
  • 周伟的快手账号“猴哥飞饼”有超过135万粉丝,也有粉丝专程前来跟他拜师学艺。迄今为止,周伟已经收了200多个徒弟,学员遍布全国各地。
  • 周伟的快手付费内容区,目前上线的飞饼花式动作教程、和面配方和烤制技巧、功夫舞面等内容,已经有超过120人次购买。
  • 尽管已经走红四年,时至今日,周伟仍在街头摆摊,探索人生道路的方式,更接近大多数在默默打拼的普通人。

以上摘要由系统自动生成,仅供参考,若要使用需对照原文确认。

中国有超过6万个名字叫周伟的人。他们中有官员、作家、教授、导演、歌手、艺术家、企业家……但我们将要谈论的这个周伟,初中学历,身材普通,长相普通,他更接近周伟这个名字的气质,一个普通人。

但做一个普通人也不容易,普通人的一生同样充满艰辛。小镇青年周伟在外漂泊的十余年里,去过五六个城市,做过七八个工种,切配工、舞面师、服务员、外卖骑手、地摊小贩、流水线工人……他戏称自己是城市的边缘人,一直奔波,一直努力,也一直平凡。

周伟曾经困穷、寡言、自卑,快手的出现成为他人生的拐点。现实生活中他也许是个“小丑”,被忽视、被刁难、被嘲笑,但在网络世界中,他凭借一身技艺成了很多人的“齐天大圣”,收获了大批忠实拥趸,并因此走出一条“摆摊+教学+直播”的营生之路。在他的快手视频里,无数老铁打出弹幕:“生活不易,猴哥卖艺”。

卸下孙悟空的面具,周伟谈到了这些年的打工经历和拍视频的初衷,也毫不避讳他对流量和赚钱的渴望——这几乎是一个小人物本能地追求。他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直面欲望不丢人。”

但几乎没人知道摊主叫周伟,只知道这个摊位叫“猴哥飞饼”,老板身穿孙悟空的服装,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活。当然了,“猴哥”耍的不是如意金箍棒,而是漫天旋转飞舞的大饼。

线下生意红火,线上同样人气旺盛。在快手上,周伟的账号也叫“猴哥飞饼”,有超过135万粉丝,也有粉丝专程前来跟他拜师学艺。迄今为止,周伟已经收了200多个徒弟,学员遍布全国各地。他的快手付费内容区,目前上线的飞饼花式动作教程、和面配方和烤制技巧、功夫舞面等内容,已经有超过120人次购买。

尽管已经走红四年,时至今日,周伟仍在街头摆摊。与那些突然蹿红又很快黯淡的草根网红,和那些成功后一头扎进名利场的精明商人相比,周伟探索人生道路的方式,更接近大多数在默默打拼的普通人。

1993年出生在河南西峡县的周伟,上有两个姐姐。计划生育高压下,他的出生让家里被罚款两万多元。90年代的中国,两万块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周伟的父亲是农民工,母亲跟父亲在工地做点零活,收入微薄,工钱被拖欠是常有的事。在周伟的印象里,他的童年就是跟随父母在不同的工地度过的。每次开学,他都是班里最后一个交学费的,有时候交不上,老师便叫他先回家。经常有人上门讨债,直到他上初中,家里仍在还债。当时他才意识到,超生罚款让家里欠了一大笔钱。

童年时期的希望和苦难,是伴随着他的降生而降临的。一方面,在“重男轻女”环境下,他的出生承担了家庭“望子成龙”的期待;另一方面,高昂的超生罚款又让这个家庭陷入无底洞,也让一个孩子无形中背负“出人头地”的压力。但周伟没有刻意强调苦难和压力对他的成长和学业的影响,“就是贪玩,没心思学习,成绩也不好。”和很多身边的同龄人一样,初中毕业后他就辍学了,开始到处“闯荡江湖”。

2009年,16岁的周伟第一次出远门就来到了河北邯郸,在亲戚开的一家小吃店做驴肉火烧。因为是未成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火烧一做就是两三年。直到18岁,不想永远做烧饼的他一路向北,成为一名真正的北漂。

之后的故事,大抵是一个打工人为了更高一点的工资不停转换工种,又不停遭遇挫折的经历。但从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周伟拒绝再次成为家庭的负担。超生款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总在他受累受委屈时刺痛他的神经,提醒他“我没资格停下来”。

2011年到北京,周伟在立水桥附近的一家肯德基工作,租住在温都水城旁边的城中村里,每天要耗费两个小时在通勤的公交车上,他每个月仍上满了肯德基单人上班时长最高限度的200个小时。但他觉得还不够饱和,又在这200个小时之外做了其他零工。只有每天干活,挣到钱,他才觉得踏实。

把时间排满,他在北京一个月可以挣3000来块钱。他花400多块在城中村租了一个小单间,睡觉的床占了房间一半面积。他走了一天才找到这个小房间,搬进去那天,他以为人生有了新的开始。后来他慢慢发现,偌大的北京城容不下一个想立足的小人物,他时常感觉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在生活的重压下,周伟选择离开北京回到老家西峡,打算靠做烧饼的手艺,在小县城开个小吃店。他想,有自己的一家店、一份生意,终归比四处打零工更有盼头。

开店做老板的想法遭到家人的反对,理由是,他还太年轻了。但创业的念头一旦出现,就很难打消掉。在那之后,他又尝试换了几份工作,但做得都不怎么顺心,还是想“自己做老板”,他认为这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像我们这样只有初中文凭的,自己做生意是唯一的出路。”

2014年,为了实现“创业”的梦想,不甘心的周伟跑到上海送外卖,觉得只要勤跑腿,小人物也能闯出一片天地。彼时,美团和饿了么还在街头做地推,骑手还没困在系统里。周伟跟商家直接合作,顾客电话下单,他骑着老板买的电瓶车送货。那天,他把电瓶车停在楼下跑上楼送货,转眼功夫车就被偷了。他慌忙地找啊找,在附近绕了好几圈,结果当然是没找到。他茫然地站在上海的街头,一时竟不知道去哪,心里空落落的。

店老板扣了周伟4000多块钱,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他没有异议,只能自认倒霉。骆驼祥子丢了黄包车,再快的腿也跑不动。他干脆不跑了,到一家电子厂做流水线。在纪律严明的工厂,他被安排上夜班,不能说话,也不能看手机,漫漫长夜更是难熬,日子随着齿轮和传送带沉默的转动,看不到一点波澜。

在清一色的厂服背后,当初那个“自己做老板”的念头仍在嗡嗡作响。枯燥的工作,无处安放的情绪,让原本就寡言的周伟变得更加沉闷。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快抑郁了,便离开了电子厂,及时从压抑的环境中抽离出来,却转身投入到一个让他更压抑的环境中去。

这个地方是海底捞。在那之前,它几乎是周伟心目中的打工圣地,四五千的“高薪”,还包吃包住。但只做了4个月,疲累的工作就消散了他的热情和体力。海底捞在当时是最受欢迎的餐饮品牌之一,几乎每个时段都要排号,后厨24小时连轴转,员工从上午八九点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是常态。在电子厂上夜班被打乱了生物钟的周伟,在海底捞的高强度工作中败下阵来。这一次,他几乎是从魔都落荒而逃,再次回到了西峡。

在西峡的村镇,像周伟一样,16岁便辍学的年轻人再普遍不过。升学之门早早关闭后,他们很难再有冲破阶层的可能,社会似乎已经暗中为他们标好了小人物的位置。

视频里,周伟穿一身蓝色衣服,在郑州的一家火锅店里做飞饼。店里环境嘈杂,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无旁骛地表演着,在有限的空间里穿梭自如。这个视频让他第一次上了快手热门话题,涨了一波粉丝。

所谓飞饼,就是在制作“手帕饼”的时候带有表演成分,像扭秧歌一样用手转着饼,因而得名飞饼。周伟的飞饼技术,是在离开郑州的一家海底捞之后自学的——是的,他离开了上海的海底捞后不甘心,又在2015年从西峡来到郑州,再次选择海底捞。不过这一次,他的动机不再是打工这么简单。

那时候,卖服务的海底捞还有变脸、舞面等表演节目。周伟盯上的,就是海底捞的舞面师。一来,舞面师一个月可以拿到六七千工资,高于一般的服务生;二来,他想着终归要掌握一门手艺,不然永远是最底层的打工仔。

但海底捞的学艺之路并不顺利。舞面依赖师徒之间的手口相传,但在海底捞,技艺过硬的舞面师不会无缘无故去教一个菜鸟,毕竟这是他们的看家绝技,生怕别人把饭碗抢了去。

没人教,周伟就自学。揣摩店里舞面师的动作,在网上找相关视频,跟着视频依葫芦画瓢,什么金蛇缠身,旋转乾坤,飞舞盘旋,要舞得漂亮,面条还不能断,每个动作难度都不小。初练时略显扭曲的动作,一度让他不敢“抛头露面”,只好在上班间隙跑到地下停车场偷偷练习,下班后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继续练。

2017年初,一门心思想创业的周伟再次从海底捞出走,带着舞面的手艺从郑州回到西峡摆起地摊卖烩面片。为了招揽顾客,他在摊前表演舞面,来往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还有说他是疯子。“小地方的人观念落后,突然来了新奇的东西,别人不理解,就觉得这小伙子怎么疯疯癫癫的样子。”周伟有点无奈。

但很快,周伟就发现自己的烩面片卖不动。他纯手工擀面,一两卖五毛,别人是机器擀面,二两只卖五毛。他每天早上五六点起来擀面,“忙活一天,就挣个二三十块钱,还不如上班,上班每天还有百来块钱。”

那段时间,周伟满脑子是钱。实在没辙了,他想到玩快手。跟很多人拍短视频“记录生活”的初衷相比,周伟毫不掩饰他拍短视频的目的,“听说别人玩快手可以挣钱,直播什么的,我就想反正我有舞面这个手艺,我也可以拍。”

为了拍视频,一向腼腆的周伟豁出去了,在街头拍,在店里拍,甚至跑到川流不息的桥上去拍,车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也有行人边走边盯着这个尬舞的小伙子,一脸困惑。但这并不影响他玩快手的热情,很多人通过他的视频知道了还有一种“舞蹈”叫舞面,尽管当时粉丝不多,但他尝到了被关注和赞扬的滋味。

拍了一个多月视频,一家新开业的火锅店找到周伟,请到店里做舞面。上了一个月的班,周伟舞面的技艺越来越稳定、精湛,他又觉得自己的表演太单一,想着得再学点什么,再掌握一门手艺,拍视频做直播时也能多一项节目。

想到学飞饼,对周伟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来都是面食,二来飞饼可以表演,有看头。但练习飞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飞”的方式复杂多变,往往是一看就会,一学就废,若是手艺不精、味道不佳,表演和生意很容易“翻车”。

好在周伟有做面食的底子,加上舞面的经验,让他知道怎么从零去练习一门手艺。什么撇八字,转陀螺,回旋飞,风火轮,单手顶,一个个动作,从入门到连贯。一开始用毛巾代替面饼,道具太小练不出手感,他就找裁缝做了更大的道具。等动作逐渐熟悉,他再用面饼练习,有时候一天要练十几个小时,练到凌晨一两点,损失的面饼上百个。练了几个月,几百斤面粉被他挥霍一空。

也是在这家火锅店期间,因为飞饼技能的解锁,周伟开始感觉到平台流量对他的眷顾。2018年4月份,他店里做飞饼的一条视频再上热门,上百万的播放量,也让他的快手粉丝涨到4万,尽管不算多,他仍为这样的突破感到兴奋。

几条爆款视频也让周伟感受到了流量的压力。一些做飞饼的同行看了他的视频,说他的动作不专业,飞得不好看,拉低了行业门槛。当时还有人断定,他的飞饼生意肯定做不起来。

自学自演、现学现卖的周伟,不知道所谓的“专业”和“门槛”是什么,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觉得只要网上还有很多人喜欢就好。他对涨粉有强烈的渴望,也会安慰自己,“喜欢我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能赚到钱了。”

每天夜里下班,他顶着疲倦打开直播,不懂聊天,长相也不好看,直播间没什么氛围,他只好给粉丝一遍一遍地表演舞面和飞饼。来向他请教飞饼的人越来越多,他发现了商机,找裁缝做了一批练习飞饼的道具售卖,每直播三四场,能卖出一两个,每个能挣6块钱。也因为直播和卖道具,他手上开始有了一些存款。有了点钱,他又开始“不安分了”。

把2018年那几条爆款视频称为命运转折点过于片面,但它的确深刻改变了周伟的人生。每一个像周伟这样打零工的年轻人,都有一个做老板的梦,而短视频的参与,让他看到了实现梦想的可能性。

当时,火锅店因为经营不善,老板欠了周伟两个月工资共6000多块钱。协调无果,他向劳动局申请仲裁。官方介入一个月后,终于拿到这笔钱,但火锅店是待不下去了。

辞了职,带着上班和直播挣到的第一桶金,周伟开了一家舞面师工作室,但由于没有餐饮门店,招不到什么学员。他再次摆摊卖飞饼,经营了一段时间,手艺越来越熟练,飞饼口味也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好。但周伟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差点什么呢,火候,味道,吆喝?周伟一时说不上来。他忘记了具体是哪一天,脑子里突然蹦跶出来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人物形象,齐天大圣孙悟空。

1986年版《西游记》播出36年了,但在快手上仍有一群人对它念念不忘。他们扮成其中的角色,或孙悟空,或猪八戒,或者其他妖魔鬼怪,重演“西天取经”的故事,或为了涨粉,或给景区揽客,又或者单纯只是喜欢。

显然,融入具有国民文化认同的孙悟空IP,能提升大众对品牌的认知度和好感度。周伟不懂什么IP什么营销,他只知道,美猴王这身皮肤绝对博眼球。他说不清“猴哥飞饼”的灵感来源,是因为作为90后对《西游记》的深刻印象,还是后来刷短视频被潜移默化影响,总之在那一刻,他好像找到了“流量密码”。

他找来一根“金箍棒”开始投入练习。房间太小,他就去广场上练,在草坪上练,那段时间到哪都带着一根棍子,模仿孙悟空的动作和神态。他又花了3000块钱买了一身美猴王的行头,有点山寨,面具的做工比较粗糙,他戴上后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像孙悟空,反而像个小丑。

丑是丑了点,整体倒也像模像样。效果很快就出来了,他的摊位回头率极高,经常有一群孩子围观驻足。现实中被围观得越多,网络上就越能凝聚人气。他把变装后的飞饼视频发到快手,没多久就上了热门。变装后他的生意也翻了一番,以前一天能卖几十个,后来一天卖百来个。节假日是他生意最忙的时候,最多一天能卖300多个,能赚两三千块钱。

2018年9月18日,西峡县张仲景小镇开街。这一天,周伟的“猴哥飞饼”店也开业了。他的小店很快成为小镇的网红打卡地,一些外地的游客特地来西峡看他表演、吃飞饼,“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湖北的先生带他3岁的儿子来西峡,他儿子特别喜欢美猴王,所以爸爸就专门带他来满足心愿。”

有了一些积蓄,周伟终于可以升级装备。他又花了3000块钱,单独买了一张孙悟空的面具,这个价位的做工足够细腻逼真。后来他把孙悟空的衣服全买了,根据不同的场景换不同的服装。开始表演飞饼前,他一口一个“俺老孙”,很像那么一回事。

2022年初,周伟把飞饼摊开到长沙,这似乎是把品牌推向全国的前奏。疫情下,他没有盲目扩张,依然谨慎地做自己的“小本生意”,把摊位摆在在别人的店铺里,利润三七分成。他几乎全年无休,不出摊的时间里,他变成周老师,把舞面和飞饼的手艺传给徒弟。2018年至今,他已经收了近200个徒弟,每人学费3000元。最红时,几乎每天都有人通过快手找他拜师。还有一些粉丝,直接购买他的飞饼教学视频进行自学。

走红后,有传媒公司找来想高价跟他签约,他拒绝了,尽管赚钱是他的主旋律,但他想把“猴哥飞饼”做成一个品牌,这既是他身份的彰显,也能够帮助更多人创业,而签约意味着打工,意味着成为别人赚钱的工具,“那不是回到老路上了吗?”

三年前,周伟花了6000多块钱戴了个牙套。他从小牙口就不整齐,上学时被同学嘲笑难看,一度让他感到自卑,不爱说话。牙套让他不得不中断每天的直播,后来牙齐了,他再开直播,觉得自己其实还挺帅。

因为“猴哥飞饼”,周伟成了西峡家喻户晓的红人,当初那个觉得自己“拖累”了家庭的超生男孩,经过一番跌跌撞撞的摸索后总算给家里也给自己争了口气。赚了钱,他帮家里还了债,把在农村种地的父母接到县城生活,自己也添置了一些家当,他觉得物质上的回报让他找到打拼的价值和意义。

如今,化上一个美猴王妆,在街头热热闹闹得给大家表演上一段,然后再拍一段视频,收摊回家都打开快手直播,仍是周伟每天的必修课,他的目标依然是赚更多的钱。直播的内容,也永远少不了表演飞饼。薄薄的面饼在他手中旋转、跳跃,越转越大,越转越薄,几近透明。即便是难度最大的回旋飞,在他这里只有极小的失误概率。不再有人说他飞得不专业,弹幕里有老铁夸他:“这抛饼手法妥妥的大圣转世”。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背后,很少有人在意他在面具下流过的汗水,那些白天过后独自在出租屋里转陀螺的黑夜,以及黑夜过后偷偷躲进停车场舞面的白天。

尤其在夏天,穿着美猴王的服装,顶着30几度的高温,表演一圈下来,内衣都是湿透的。每天收工卸妆,脸上的面具要分三层脱下来,眼角被勒出明显的痕迹。时间长了,周伟也习惯了,他觉得自己跟迪士尼的人偶无异,自从穿上这身皮的那一刻就没得选了。对此他从不抱怨,只是被人叫“猴哥”“孙悟空”叫惯了,他更希望更多人记得,他叫周伟。

在中国,名字叫周伟的人超过6万,他们中有官员、作家、导演、艺术家、企业家;在快手,你甚至很难统计有多少个“美猴王”,他们中有大学生、退休老师、工地工人、出租车司机、家庭主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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