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做了什么?了解零工经济丨社论前沿

发布日期: 2022-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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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分类:劳动者处境
内容类型:分析或评论
关键词:平台, 经济, 数字, 形式, 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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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议题:灵活就业/零工经济/平台劳动, 就业, 退休, 工资报酬

  • 平台代表了一种不同于市场、等级或网络的独特治理机制,给传统经济中的监管者、劳工及其竞争对手带来了一系列新问题。
  • 平台在劳工管理方面与传统公司有所不同,采用开放的雇佣关系,放宽雇员选择标准,并为工人提供相当大的自主权来决定何时和多久工作。
  • 平台经济的发展使得劳工日益脆弱,缺乏最低工资、安全和健康法规、退休收入、健康保险和工人补偿等长期保护。
  • 平台通过在参与者之间分配控制权来对经济交易行使权力,采用公司通过数字中介获取利润的商业模式,避免了固定资本所有权或直接雇佣劳工带来的负担。
  • 平台放弃了等级控制,以新的和分散化的机制对劳工执行任务进行管理,但实证研究发现,工人确实可以发展出抵抗的形式,反击他们面对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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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有文献中,平台被视为创业孵化器、数字牢笼、不稳定因素和适应环境的变色龙。这些观点都有局限性,这使得我们引入了平台的另一种形象:宽容的权力者,将责任和对经济交易的控制外部化,同时仍然行使集中的权力。因此,平台代表了一种不同于市场、等级或网络的独特治理机制,因此给传统经济中的监管者、劳工及其竞争对手带来了一系列新问题。

平台是否表示不稳定化和外包等趋势的延续?平台是否组织了一种新型的算法控制的劳动过程?平台在劳工管理方面与传统公司有何不同?这是本文要回答的问题。

我们对劳工平台进行了简要概述和分类,并说明了平台的工作状态类型。接着,我们转向学者们对平台概念化的四个主要隐喻:创业孵化器、数字笼子、不稳定的促进剂,以及制度变色龙。我们发现,虽然每个隐喻都包含部分事实,但都在某种程度上扭曲了平台实际功能。我们认为,平台代表了一种独特的经济活动形式,受市场、等级制度和网络的影响但又与之不同。然后,我们概述了当前在平台经济中展开的法律和监管斗争。最后确定了在现有研究中尚未得到足够关注的主题。

Airbnb和Uber等平台公司出现于大萧条时代,大萧条创造了一个现成的工人池,其中较多应届毕业生,这促进了公司的扩张。那时以来,平台经济经历了快速增长,现在涵盖了各种涉及商品和服务交换的以数字为媒介的经济交易。

平台经济以两种方式发展。第一种是在传统经济中展开,传统公司将其内部运营和与其他企业的交易数字化,建立面向公众的网站和面向内部的执行职能的信息系统。随着应用程序和移动设备的普及,传统公司中出现类平台的工作环境。第二种始于传统经济之外,那些天生的数字化公司利用互联网篡夺现有市场或创造全新的市场。电子商务平台逐渐取代曾经由实体零售店控制的市场,Facebook和Instagram等社交媒体公司以广告和出售数据的收入为生。因此,平台经济代表了全球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且具有战略意义的分支,尤其是因为熊彼特式的创造性破坏,平台经济渗透于大部分经济领域。

我们确定了五种类型的工作。第一类包括平台的架构师和技术人员,他们是创始人、高技能雇员和独立承包商。第二种类型的平台工作是基于云的顾问或自由职业者,他们通过

等平台提供专业服务。第三类是零工,他们通过平台参与服务,但通常离线提供服务,如网约车、送餐、家庭维修和护理工作。第四种平台工作完全在线执行,涉及所谓的微任务,以Amazon

创业孵化器随着 2008 年至 2009 年共享经济的出现,关于劳工平台的争论愈演愈烈。有观点认为平台提供了一系列优于传统公司形式的优势。在这种观点看来,企业经济的许多僵化状态注定要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平等的大众资本主义形式,企业等级不再是经济活动的主导结构。

毫无疑问,平台技术降低了交易成本并使陌生人共享更加可行。但是,平台不太可能促进基于大众的资本主义或水平的基于对等的领导权力和控制的配置。

数字牢笼这个阵营担忧当老板是算法时会发生什么,就劳工平台而言,争论的焦点是算法现在正在全面管理工人,从而在更大程度上赋予公司权力。尽管算法政体或算法的精确轮廓因平台类型而异,但总体主题是平台降低了工人抵制、逃避或挑战公司建立的作为劳工参与条件的规则和期望的能力。据说平台以多种方式做到这一点。

尽管这种观点包含了部分事实,但牢笼隐喻的不足之处在,研究表明算法劳动控制存在局限性。实证研究发现,工人确实可以发展出抵抗的形式,反击他们面对的技术。

不稳定的促进剂平台工作的第三种隐喻将数字革命概念化为长期存在的结构性趋势的延续,特别指出标准工作安排的衰落,稳定、全职工作的减少。这种观点强调了劳工日益脆弱的地位。由于缺乏最低工资、安全和健康法规、退休收入、健康保险和工人补偿等长期保护,平台劳工被迫承担以前由雇主和国家承担的风险形式和水平。

然而,这个隐喻对于平台劳工的描述过于简单化。大多数文献发现大多数平台劳工使用他们的收入补充其他来源,包括全职工作的收入。在这种情况下,平台收益实际上可能会减少不稳定性并弥补主职的低福利或低工资。

制度变色龙在这种观点中,平台代表了一种工作组织形式,其意义、性质和影响不是平台本身的功能,而是反映了平台周围的制度环境。平台被概念化为变色龙或其影响取决于运作的制度环境的实体。第四个隐喻的优点是关注到经济形式的嵌入性。将平台视为主要由其制度环境塑造的观点可以防止数字技术的本质化,强调技术设计在不同的社会和政治条件下具有不同的含义和影响。

宽容的当权者虽然上面讨论的四种范式中的每一种都包含重要见解,但每种范式在重要方面也存在局限。我们认为平台代表了一种新的独特的经济活动形式,提出了另一种概念化的观点。我们认为平台代表了一种新兴且高度动态的经济形式,其特点是高度不稳定性,其未来难以预见。

我们认为平台构成了一种新型的雇主可以用之进行经济交易的治理机制。与等级制度(集中权力)、市场(分散权力)或网络(将权力分配给受信任的合作者)相比,平台通过在参与者之间分配控制权来对经济交易行使权力。他们通过建立一个数字基础设施来管理连接雇主、工人和客户这服务三主体。

我们认为,平台不是通过扩大对参与者的控制来管理经济交易,而是通过放弃控制的重要维度并将其委托给交易的其他两方——这就是术语宽容的。我们的表述使用了一个混合术语——宽容的当权者——来捕捉平台所代表的新经济架构的复杂性和矛盾性。

在我们看来,平台在包容权力政体中至少表现出四个特征。首先是采用公司通过数字中介获取利润的商业模式,从而避免了固定资本所有权或直接雇佣劳工带来的负担。平台的第二个新特点在于其雇佣关系的转变,平台会放弃对一些工作流程的控制,提供开放的雇佣关系,放宽雇员选择标准,并为工人提供相当大的自主权来决定何时和多久工作。这种关系也是开放的,劳工可以自由地为竞争对手平台工作。平台的第三个独特功能涉及监督能力。在等级制度下,管理层必须建立直接确保工人合规的权威系统。平台放弃了等级控制,以新的和分散化的机制对劳工执行任务进行管理。平台的第四个独特之处在于工作的空间组织。随着西方工业时代的到来,资本家发现有必要将劳工集中在生产点,便于控制和技术。随着基于云的数字中介的兴起,这一趋势发生了逆转;为了有效地部署,劳工在空间上须分散。

起初被认为是奇特新事物的劳工平台,现在逐渐成为国内以及全球劳动力市场的重要参与者。学者们对劳工平台提出了一些有见地的理论。我们在文献中确定了四个隐喻;但每个都有弱点。我们提出了第五个,从劳动力和未来工作的角度来看,平台应该被视为一种不同于市场、公司和网络的新的经济形式。

文献来源:Vallas, S., & Schor, J. B. (2020). What Do Platforms Do? Understanding the Gig Economy. Annual Review of Sociology, 46(1). doi:10.1146/annurev-soc-121919-05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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